Anz.

兜老师天天开心!

[晴叽]弃婴

  *有少量猎奇描写,请谨慎现看

*世界观崩塌,人物行为逻辑动机成迷


凌是三点二十五分,雪白墙面的那头遥远的传来属于新生儿的啼哭声,哀凄又绵长,仿佛将死之人的绝望悲鸣,晴天在这时睁开了眼,又或者他根本不曾入睡,床头柜上的手机弹出推送消息,在黑暗里荧荧的散发着微弱的光。隔壁的婴儿哭啼声持续的很短,自从那天以来所有的婴儿都变成这样,哭泣,撕心裂肺的哭泣以证明自己的生命存在。


不,没有那天,这世界从来如此。


腐败孤寂。


司机尚在熟睡中,他睡眠一贯的深,即使刺耳声响穿透墙面也只睡毛微微抖动,像是试图从梦里惊醒,说惊醒太不妥当,可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像从来不曾缱眷过的伴侣,尽管婚姻生活平淡乏味却也磕磕绊绊走过数年光阴,是长在心脏上一块可有可无的痴,那块痂堵上本有可能四处泛出的爱。



无用也可笑。

  

晴天又想,可能是他太累。他指尖轻触司机脖颈处吻痕,司机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往后缩,看着有些狼狈,基至可怜。今天是怎么开始的?起初他下班回家,眼球被难伺候的甲方用办公室的钢笔生生剜下一只,左眼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洞口,如有一只全知全能的眼睛自血肉神经末梢向外窥视,探求,索取。


人类的第三只眼?

晴天不知道。


碘酒触碰皮肤时发出细微声响,司机拿着酒精棉棒抹上他空旷眼眶时晴天闻到淡淡的酒精味,其实消毒实在是个很无用的仪式,但晴天还是认认真真把头仰起来任那人手指上带着刺鼻碘酒够进他赤裸裸血肉里面了。伸出来的时候晴天看到棉棒上染满了暗黑的红,像刚出生就死去的婴儿呼吸一点点消失的悲鸣,又或是蝴蝶被解剖后翅膀默默待在一旁冷眼旁观。但其实也无所谓,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眼球又重被我嵌进去,完好如初。连前一天所有的冰凉触感都不见,也许是融入进眼球覆盖住的新生嫩肉里,或者身体里肆意流淌的炽热血液,可能要更糟糕,其实从没来过,他连这无用的仪式也没能得到。说来可笑。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司机指节还扣在他空空荡荡的眼眶里,他动作太柔和,眼睫垂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像是悲悯,悲天悯人,他就着这个姿势吻上去,顿时感受到司机手指下意识用力,血液流下来蜿蜒在他脸上,有些诡异的美,晴天想起如今路边随处可见的哭声,短促而绝望,是弃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情侣擦枪走火又匆匆离去?也许弃婴们是倒行逆施着成形的,也许他们和她们是撕开未尝爱的腹部爬出来。


圣母玛利亚。


晚上七点十四分.他们挨在沙发上又开始做。在六个小时后,晴天听见隔壁传来哭泣时才能迟钝的想到,既然这栋楼隔音如此之差,那他们弄出的动静是否清晰到尽收它们耳中。记起这套房子是在婚后买的,当时中介把这房子的隔音性吹得天花乱坠,讲得好似只要关上门就能拥有绝对不会被影响的隐秘空间。总之,只要您的左邻右舍不在自家的客厅杀人就不会听见不属于家里的任何声音。那个打了太多发胶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像这样向他们介绍。


可是新生生命的哀鸣声又那样刺耳,仿佛是直接扎进大脑表层的褶皱之间,出生会比死亡更加凄惨吗?亦是宣传和言语作假。建筑商看了墙里稀少的隔音材料就要把隔音效果划进宣传的范畴,为什么我们总相信更易说谎的不是人间而是与我们同根同源的人?明明一字之差,明明人间里连植物都擅长说谎,明明人间是一张庞大而错综复杂的谎言之网。


谎言之网里生出名为爱与欲的有翅昆虫,它们从未名之地远道而来,张开翅膀试图谎称自己是自由鸟,司机松了指节极缓慢而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离开时空洞眼眶内部的死肉恋恋不舍的吸吮,鲜红的血珠探出头来,欲坠而未坠的悬在那里,变成最尴尬的存在。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疼痛,伤口,被最先也被最彻底的遗忘,枯骨成灰。司机是个太不擅长索求的人,他从不愿不忍亲吻那些本该消失的痛苦。


偏偏晴天要做关系里最卑劣的人。从前这种危险的倾向还不明显,如同雪原下埋着的火山,后来南部的某只蝴蝶扇动翅膀,一开一合间冰封的熔岩表面化开一道道微小的沟壑,肢体能一直不断的繁衍重生,于是痛苦变得不可求,在死肉复生的过程里,他试图用性或爱令这苦楚深铭于心,他视线所及处都蒙上一层模糊的黑边,物体都像新生小小的茸毛,人的第三只眼不向外渴求这些。我要如何去证明你存在?若你安静又温驯的接受,若你小声啜泣着声音颤抖着说爱,若你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我们仍生活在伤痛之境,若我将你作我求之而不闻不得的疼痛的载体,在绝对自由无边界的世界里,我们表达爱的方式唯有相互交付痛苦,就像肉食动物交换轻易可以撕裂的腹部。


很荒谬。


早上八点钟,某个熟悉却不知来处的声音回响在各个角落,其洪亮程度接近于震动耳欲聋。这是一个更好更完美的世界,那个声音说,如此肯定的说着,此时晴天在等车加完油,耳边传来日日如此的演说时他听见语句的间隙里漏出些很脆弱的泣声。同清晨从邻居家传来的声音竟诡异的如出一辙。只是这弱小的哭泣已经显露出奄奄一息的症状,他走进角落处,果然看见是一个婴儿在哀啼,甚至连眼睛都还未睁开,五官挤在一起,像是提前长出深深的被纹。


可怜,可悲。


星期日时他也曾在相同的地点看见婴儿,只是那个时候司机站在他旁边,他们共同注视着一具幼小的骸骨。


如果是以前,司机说,我们该怎样做?他把目光从骸骨转移到晴天脸上,定定的注视他,其姿态有一瞬出现质问的影子,一个禁忌的姿态,你不该质问任何的人,因为你,我,大家,你们每一个人所做的事都不需对错,这世界绝对允许,绝对自由,那个声音曾经这样说过,他不知为何自己会铭记于心。


如果在从前,那个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成问他人还合乎规则的从前,如果我们像此刻一样的在加油站角落发现弱小的骨架,看见的时候会有坠落般的惊吓感,静悄悄希望那是别的些什么,比如顽劣少年在二手网站淘来的模型,或者地下乐队演出时用到的橡校制品。再不济,小猫小狗,小型哺乳动物里的任何一种,也可以。但是都不是,给警察局打电话,过一会就同尸骨一起带走进行例行审问。这些曾经很正常的所有,如今虚假得让人感到遥远飘渺,一片虚无。


有时在做爱和亲吻的间隙会晴天很无端的想,为什么我们只有到了现在才开始袒露心脏?他们结婚四年多,最初只不过是同学聚会上,司机说其实以前我很喜欢你,再回首才觉得这话有太多太多可以能读的深度,不一走就是暗恋的表白,即使少年时代真真有过情愫又何必再提起,若其中一方家庭美满说这话未免扫兴。然而就是那么恰巧的,晴天将其理解为爱,司机也不驳回,于是那天他们提前离席,在旧日同窗前作疏离陌生样,出了包间他们就开始接吻,等晴天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滚到酒店的床上。


我们究竟白白浪费了多少还未死亡的时间?我们不必交付痛苦的时间,那些尚有道德边界的时间。接吻时掌心交握,被银制指环冰冷的质感刺到,那种样子多么如履薄冰,是被不存在的声响惊的落下山崖的羔羊,其实不过只是装饰用的饰品,你却如惊弓之鸟。再次俯下身吻你时心中的感情几乎是怜恫,怎么会又是怜悯?从前我对你抱有的怜悯之情,如今变作你阵阵怜惜,对我毫无保留交托给你的苦楚的怜惜。


但为什么怜悯我呢。


晴天走上前去,以方便观察那婴儿的样子,头骨,助骨和星期日里的森森白骨何其相像。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相像吗?剖开皮肉,放出血液,浑身上下206块骨取出来重新拼接成人形,这样的流程无论做多少遍都只得到一模一样的产物。所有的人是营养里被限制范围的缸中之脑,高高在上的未被取出大脑的人们规定着自由,却从不允许大脑触碰到玻璃的边缘,也许早在关于自由的一切日日在天边回响时人类的躯壳就已经死去,连最后一丝作为思想载体的意义也终于被营养液取代。


所以原来爱不是由心脏决定。如今可能只是一枚苟延残喘的大脑在试图说爱你。


也许你只是神经内部的一个残存影像。


起初只不过是对爱的怜悯,一个人数年如一日的爱太沉重,让我感觉自己若不爱你就太残忍过头,说起来其实没有人逼着我要爱你,本来,如果没有那场聚会就不会有机会一本正经说爱,我的怜悯心是无征兆的溜出来,并最终在共同生活的漫长土嚷里生长成爱意,正因为不再怜悯才开始问你是否爱痛苦,我唯恐你和我抱有相同的怜悯之心,看着你为轻易可愈合的伤痛有悲悯之色便感到心悸,这种神色和曾经你小心讨好你的时候我心中所想怎么相似。倘若我把自己的位置无限故低,就算是怜悯也好,当你你怜惜我的疼痛,可我做不到,我只愿你爱我,如此不知满足。


司机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比越做爱他需要的更多是足够让他感到安心的举动,喜欢拥抱,喜欢依偎在一起仿佛两只幼兽,喜欢十指交握,很多的时候他清清楚楚能看见晴天眼里的怜悯,后来他自己也不知不觉间怜悯的时候,其实也隐隐约约感受出来些。但是不说,他不擅长主动把话摊开来说,或者不如说是不确定自己要得到又或奔向什么样的未来,那个充满冒险而缺少晴天的存在。


你会是我走过的一条最长的岐路吗。


刚开始的时候,听见宣扬自由的演说四处游荡宛着幽灵时他总觉得不安,一个照本宣科的自由社会。像是镜子那头的基列共和国,也许更糟糕。人类从出生开始便被条条框框束缚,绝对的自由无束引发的种种错乱又要如何处理,也许置之不理等待人间形成某种微妙而绝对的平衡,也许那些自上而下俯视他们的存在终于要制定规则来规定自由,他想不通,然而要等到某一天他不慎划伤了手臂眼睁睁看着血珠涌出又被身体吸收,伤口缓慢的自己缝补修复直到完好如初时才迟钝的感到恐惧。


司机之前和晴天说,他本以为人间会血流成河。


这猜测并非全无道理,至少至少,也是隐蔽处尸体肢块堆积起来,也许某一天下楼扔垃圾,发现里面赫然一截惨白的手臂,指甲被齐齐拔下来,或者是从身体侧面伸手进去,却只摸到一具空壳。墓地因人数过多而显得拥挤,心血来潮掘开泥土打开棺材,看见许多的陌生人挤在一起,伪装成很可怜的样子,骨骼被折叠到反人类,像一只只小小的,早夭的哺乳动物睡在一起。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唯有新生的婴儿在不间断的流浪,不可计数宛如某种大型组织。那么多的新生的生命从世界的尽头远道而来,各式各样种类齐全,马路边,垃圾桶里,路边摊的调味瓶里,下水道井盖的反面,他们或完整或零碎,或呼吸或死亡,彼此间最大的共同点是皮肤表面上的一层湿热柔软的薄膜,像羊水又像血液,是遍布人间的多胞胎。


有一次,也许是数次,他们在床上黏乎乎的接吻,心脏在唇瓣紧贴的过程里被含在舌头底下化成一滩水。他越过晴天看见窗外有婴儿倒吊下来在脖颈处挽起一个交插的结,皱巴巴的皮肤因缺氧涨成紫红色却仍然撕心裂肺的在号哭,眼泪倒流于身体表面结出稀疏的薄服,姿态和从前电视里报道的猎奇新闻相像,只是从前所见的都打上厚厚的码,而如今却赤裸裸的全盘展现在他眼前。


偶尔他会想起过去的时间里的事情,很多,遥远的模糊着。浸泡在温水里的触感,白日里切伤了手指,把创口贴轻柔的揭下来,离开皮肤时有很小很小的嘶的一声,伤还未长好,泡在水里血液滴出来,消散成淡红的血雾,虽不多,小块的血雾浮在水面上,像开出一朵漂泊无依的花,那时所受的伤害尚能存在。


那时的很多东西都消失了。有时他甚至怀念疼痛的感觉,死亡的感觉,死亡在如今是个很禁忌的词语,你们会有更永恒的生命,更多的试错机会。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自由鸟展开不可衡量的羽翼,阴影紧密笼罩住这个世界,准备实行一场空前绝后的绞刑,死亡时窒息的感觉先在心脏处流转运行,像一条滑溜溜的毒蛇。


晴天在和他约了几次之后突然说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太突兀了,连生出不详预感的时间都没给他。这个人的姿态,说爱的姿态,多么像是施舍,也许就是,掌纹覆盖在一起交换体温,晴天垂着眼把指环套上他手指,他再一次感到被银制首饰的寒冷温度刺痛的感觉,和第一次触摸到时如出一辙。


躺在我的死床上。


后来指环变成了戒指,带着承诺的意味抵在他指尖,距离指环在酒店的白色床单里戴到他手上过去三个月,似乎太短了,仿佛是视婚姻如儿戏,又似乎太过漫长,他数年以来静默的爱早该有个结局。奔向末路或新生。他还记得睡前脱下戒指时心中不同以往的寒意,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只是他唯恐拥抱时会硌到那人骨骼,司机想,我后悔了,然而已经退无可退。


再然后,距离他卸下婚戒的更久远的日子里。他从晴天的心脏里汲取出来的怜悯移干终于不再泛滥成灾蔓延过他身体时宛如如蝗虫过境,他终于得以看曾被怜悯包裹住的那些东西,是疼痛,是爱,苦痛的刃与爱的花,共同灿烂的盛开,直到枝叶疯狂生长到把树干也遮掩住,是恋人之森。


如果你愿我爱你的伤口和淤血,如果你愿与我伤口贴合交替血液,晴天。在牙齿间咀嚼你的名字,像被拥抱时的自己总浑身湿漉漉,过去的我又有几时会如此狼狈?有时在这离死亡无比遥远的社会中我竟感到自己是将死之人,但你终于爱上一个将死之人。看见你像叼来老鼠堆在家门的猫一般把自己的苦楚解剖献上,殷红的外部出来的嫩肉伤佛万千花蕊,而我心中有慈母般的悲哀。是我赐予的伤势。


你是否知道我在暗处伪造伤痛谎言?那些相依的血肉,周身上下可再生的每一寸,从皮肤到骨髓到内脏,也许某一天会抵达大脑最深处,当我的思想停止活动变成一株绿植,当我失去爱你的能力,我才会真正到达死亡的层面。我的大脑变成行尸走肉只与神经中枢相纠缠亲吻。


司机走过家里的每一寸,他曾经破皮流血的每一寸,能够伤害自己的途径何其多,甚至无需刻意购置工具。于是司机无从察觉,他得以指间夹着图钉自下颚至肩窝划出狰狞可怖的伤口,瘫软在床沿仿佛听见的胸腔里的风在呼呼作响,或是试图模仿窗外坠落的婴儿,把围巾的另一端系到门把手,任由自己顺着椅背向后仰。窒息时看见窗外又有脐带系有的浑身青紫的婴儿垂下来,飘摇着将要摔个尸骨无存的样子,宛若是他腹里爬出的鬼胎。


一个合格的家庭需要两个孩子和一条狗。


只有两个孩子和一条狗也可以。


我没有家庭。


那谁是狗?


有时他推敲晴天的行径时也心知肚明却闭口不言一如他自己从不去质问真相,和人间相融为一体的,危险禁忌的自由,家里常备的碘酒与医用纱布,明知无必要却依旧要去触碰空满的眼窝,小指处齐根断掉的切面,涌出柔软的口腔,犬牙抵着他手指时像只幼犬。


抚摸眼眶里面错综复杂的死肉,指腹贴在那里面。往里深探,会抵住人类的第三只眼,退化后偏居一隅的第三只眼。他意图质问,你这么做究竟是否疼痛?你对自己都如此残忍偏又怜悯我。我却要对自己,对你都要有十分的怜悯,我因怜悯你而放弃对自己的怜悯。我站在怜悯的中心,质问你,呼唤你,直到我也缓慢的长出第三只眼,哪怕我知道无济于事,因为你无法听到我的声音,也无法探究我的第三只眼。


第三只眼是什么?司机站在晴天面前质问他,眼睛,脖颈,骨骼和大脑都和昨天的司机别无二致,多像那个美丽而忧伤的,无时无刻不在即将毁灭的人。然而不是,也许他的爱人只骨架一具,放在家里的客厅,直到长出全新的皮肉,司机轻缓的抚摸上他的左眼,眼神里没有怜悯之意,仿佛只是在摆弄一个自己所喜爱的物件,晴天合上眼皮,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他听不见遥远的呼唤。


他睁眼时刀刃已经送进司机柔软的腰部,血液四溅开来如节日彩带,带着腥味的血一滴一滴在地板上流动,司机在这个时刻依旧保持他长期以来的沉默,一言不发的注视他,未打理的指甲嵌入眼眶边缘里,试图抓住带走以留作纪念的样子,晴天抬手覆上司机眼睛,不要看,不要听。司机在濒死的边缘抬起头,唇瓣微微张开试图呼吸已经腐烂的空气,却只进不出,他慢慢的向后倒去,像鸟儿坠落。


家里四面八方的传来婴儿的笑声,还有哭声,似哀鸣,似司机的哀鸣。


于是他慢慢用刀刃划下司机的皮肉,只留下一副骨架,于是晴天将它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白衬衣被暗黑的血染湿。


现在我也是湿漉漉的拥抱着你了。


晴天看见衣柜里,灶台里,抽屉里都露出一双一双的眼睛在看着他,是向外探求的人的第三只眼睛。血肉生长的感觉袭上脸神经时他才迟顿的发现如今躺在地上腹部涌出鲜血的司机在倒下时带走了他的左眼,什么都是假的,你终于也还是假的,像你一样的赝品还有何其多。他听见有人在敲门。


开门,外面是邻居家那个独身女人,他发现那女人怀要紧紧把着一颗头颅“刚刚在隔壁听到有声音”女人说,怀里的头颅如在哭泣吵闹。她的视线略过他向后看去,看见已经死亡的司机和他掉在地上掉左眼珠,她笑了。


你的伴侣到哪里去了?


在地上的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你看起来很不擅长照顾孩子。


女人把头颅递到他面前,要抱一下吗,我家孩子看起来很喜欢你,晴天回头望去,看见很多很多的孩子蠢蠢欲动着要走出来,那些都是假的。


又有什么是真的?


生物都是假的。


你所见也是假的。


那么正在读的你呢?


嘘,听。


听到骸骨的悲鸣了吗。​


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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